乌云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的墨团,沉沉地压在古里港的天空,闷热的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潮气扑面而来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·顽? ? .鰰.栈/ .埂-欣-嶵′快~潮湿的空气里,连呼吸都带着黏腻感,宝儿立在福船甲板上,青铜短剑随着船身摇晃轻叩腰间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她目光紧锁港口处大食商团那座镶满马赛克瓷砖的商栈,瓷砖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冷光,三艘载满丝绸的福船此刻正被铁链锁在泊位,桅杆上的联盟旗帜在风中无力地耷拉着,仿佛在无声控诉。
“夫人,大食商团咬定我们未按伊斯兰教法缴纳天课,要扣押船只直至补足税银。” 哈桑攥着羊皮文书的手青筋暴起,文书上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文写满刁难,“可我们明明按惯例缴纳过过境税!” 他身后,船员们围聚在甲板边缘,有人握紧拳头,有人小声咒骂,望着被扣押的同伴,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焦急。甲板上的木板被海水浸得发黑,缝隙间还残留着贝壳碎屑,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大海留下的痕迹。
宝儿摩挲着腰间剑柄,突然冷笑出声:“天课不过是幌子。你们看 ——” 她抬手一指港口深处,无数骆驼商队正驮着银箱鱼贯而入,骆驼的铃铛声在寂静中回荡,“大食商团囤积了整个印度洋半数的银币,他们真正想垄断的,是海上丝路的银钱流通。-q+s\b!r,e¢a¨d,.¢c/o+m·” 话音刚落,远处商栈的铜铃突然急促响起,几名头戴缠头巾的大食商人在甲板间穿梭,手中账簿翻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宝儿眯起眼睛,看着大食商人脸上得意的神色,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。
夜色渐浓,宝儿悄然潜入福船底舱。这里是船队最隐秘的所在,十二道水密隔舱用厚实的樟木板层层隔开,每块隔板都浸透了防虫防潮的桐油,散发着独特的香气。舱内光线昏暗,只靠几盏油灯照明,摇曳的灯光将人影投射在舱壁上,忽大忽小。船员们正小心翼翼地搬动银箱,箱中银币碰撞发出清脆声响。“夫人请看,” 老工匠掀开箱盖,露出用浸过蜂蜡的丝绸层层包裹的银币,“箱底还铺着生石灰,即便遇上暴雨,也能保银钱干燥。” 宝儿点点头,目光落在舱壁上的刻度标记 —— 那是根据水位线刻下的安全承重线,每一道都凝聚着航海者的智慧。她蹲下身子,仔细检查着银箱的密封情况,突然问道:“这些银箱,最多能承受几日的潮湿?” 老工匠沉思片刻,回答道:“若密封完好,半月不成问题。但若是频繁开启……” 宝儿站起身,眼神坚定:“不到万不得已,绝不能动这些银钱。~如?文¨徃¢ /唔-错·内.容′”
与此同时,哈桑正与波斯商人秘密会面。波斯商队的驼铃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,商人们围坐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帐篷里,铜制油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帐篷外,大食商团的巡逻队时不时经过,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“大食商团垄断银币,连我们进货都要被盘剥!” 波斯商人忿忿地捶打坐垫,“上个月,他们硬是将银币兑换价抬高了两成!” 另一位波斯商人接口道:“如今我们的货物都快压在手里发霉了!” 哈桑从怀中掏出一卷图纸,上面详细标注着大食商团的储银仓库位置,“明日集市,烦请贵方抛售囤积的中国银币。只要银币价格下跌,他们的算盘就打不响了。” 波斯商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伸手与哈桑重重击掌:“好!就让大食商团尝尝苦头!不过…… 事成之后,我们在联盟船队的货物运输,可得给些优惠。” 哈桑笑道:“自然,合作共赢!”
次日正午,烈日炙烤着古里港的石板路,空气仿佛都要被点燃。波斯商队突然出现在集市中央,十匹骆驼驮着的银箱轰然倒地,箱盖打开,白花花的银币倾泻而出,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“中国银锭,低价抛售!” 波斯商人的吆喝声回荡在集市上空。顿时,集市上一片哗然,商人们纷纷围拢过来。大食商团的守卫们顿时乱了阵脚,挥舞着弯刀试图驱散人群:“散开!散开!这是扰乱市场!” 但在如山的银锭诱惑下,商人们哪里肯听,争相掏出货物换取银币。原本高高在上的银币价格,在如山的银锭冲击下,瞬间雪崩,大食商团的商人们脸色铁青,却又无可奈何。
宝儿趁机登上商团的了望塔,展开一卷烫金的丝绸卷轴,高声宣布:“即日起,联盟推出瓷器兑换券!凭此券,可在泉州港兑换等值瓷器!” 她手中的兑换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正面印着栩栩如生的青花瓷纹样,背面则是联盟船队的图腾。人群顿时骚动起来,商人们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“这瓷器兑换券,当真能换到瓷器?”“泉州的瓷器,那可是千金难求啊!”“换!当然换!” 商人们纷纷掏出银钱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