戛然而止，庞大的身躯缓缓下沉，直到头颅几乎触到她的脚尖。

水面倒映出它额间的金斑，与慕星黎眉心的印记同时亮起，像两簇相互呼应的火焰。

“噗通。”

有什么东西坠入她的识海。

慕星黎捂住心口，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——巨蛟在不周山被封印的挣扎，在暗无天日的湖底沉睡的孤寂，还有最后那缕执念：“寻血脉，认主。”

“我在。”她轻声说，指尖抚过巨蛟冰凉的鳞片，“我来了。”

变故发生在契约完成的刹那。

一阵阴恻恻的冷笑从树后传来：“好个血脉认主，倒让我白等了半日。”夜溟从阴影里走出，玄色法衣绣着暗红傀儡纹，身侧悬浮着三具青面獠牙的傀儡，“慕星黎，你以为这头蛟能护你？”

他话音未落，三具傀儡已暴起！

锁链裹着黑焰劈头盖脸砸下，目标却不是慕星黎——而是她身侧的玄冥灵蛟。

“放肆！”慕星黎瞳孔骤缩。

她刚要召唤冰焰，却见玄冥灵蛟仰头发出震天长啸。

龙威如实质般横扫而出，三具傀儡瞬间崩成碎片，连夜溟都被掀得撞在树上，嘴角溢出黑血。

“你……”夜溟捂着胸口爬起来，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凝成实质，“你可知这头蛟身上有多少人盯着？凌霄仙尊要它的龙筋炼傀儡，慕华安要你的命……”

“住口！”慕星黎的冰焰腾地窜起。

她刚要上前，却被玄冥灵蛟的尾巴轻轻拦住——巨蛟用头颅蹭了蹭她手背，喉间发出安抚的低鸣。

夜溟趁机踉跄着后退，袖中摸出传讯玉符。

他望着慕星黎身后的巨蛟，突然笑了：“今日你救得了它，明日呢？等我师父带着万仙盟的人来……”

“滚。”慕星黎的声音冷得像冰锥。

她指尖的冰焰骤然暴涨，在夜溟脚边炸开个冰坑。

后者脸色一白，转身消失在雾中。

雾气重新笼罩山谷。

慕星黎摸着玄冥灵蛟的鳞片，能感觉到它体内翻涌的妖力——比之前更温顺，却也更强大。

她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玉符，黎玄澈的灵力还在微微发烫。

“该回去了。”她轻声说，“他们该等急了。”

玄冥灵蛟俯下身，让她踩着自己的鳞片爬上脊背。

当它振翅腾空时，慕星黎看见雾霭深处有几点幽光闪过——像极了夜溟袖中传讯玉符的光芒。

她握紧腰间的银铃，听见识海里传来黎玄澈的声音：“我在。”

而千里外的慕府密室，一盏青铜灯突然爆起灯花。

慕华安捏着传讯玉符的手青筋暴起，案上的茶盏被他捏得粉碎：“好个慕星黎，竟能唤醒玄冥灵蛟……”他抬眼望向墙上挂着的凌霄仙尊画像，“仙尊，您说的那法子，该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