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瑶还坐在水榭里等。
终于等到先前派出去拦截沈翩翩的翠儿回来,却见她脸颊红肿,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。
骆瑶瞳孔一缩,“怎么回事?”
翠儿噗通跪在地上,一开口就哭,“三姑娘,婢子拦不住定北王妃,还被魏姑娘打了两巴掌。”
看来定北王妃是顺利离开骆家了。
其他贵女闻言,相互递了个眼色,也站起身来纷纷离开。
半个时辰前还欢声笑语的水榭,霎时间沉寂下来,湖边开得艳丽的骨里红也无人欣赏。
骆瑶瘫在座椅上,整个人都是软的。
心中的惶恐浮现在脸上,使得她双肩微微颤抖着,与平日里红梅般的傲然判若两人。
“姑娘,现在怎么办?”
翠儿虽然只是个婢女,却也听得懂沈翩翩那句话有多严重。
倘若定北王妃只是当着三姑娘一人的面说也就罢了,她们二人还能私下协商解决,不让人传出去。
可之前坐在这水榭里的,还有都察院御史府上的千金。
今日之事,只怕很难收场了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骆瑶突然问。
翠儿道:“姑娘,快午时了。”
骆瑶闻言,面色又白了几分,她慌忙站起身,“快,让人备车,去状元府。”
今日所有的事,都是因为宋敛而起。
她现在必须赶在父亲下值回来之前去见宋敛。
——
而另一头,魏嘉宁那两巴掌打爽了,气出了,索性连马都不骑了,让骆府下人帮她把马儿送回定北王府。
她则是跟着沈翩翩坐上了马车。
沈翩翩好笑地看着她,“不是说要提前适应漠北气候吗?这才坚持了半天就放弃了?”
魏嘉宁咳了两声,“今日我先从天戟军中除名,明日再入伍。”
在沈翩翩一脸的哭笑不得中,魏嘉宁冲她竖起大拇指,满脸得意。
“第一次在姑苏见到嫂嫂的时候,我就觉得嫂嫂这张嘴好生厉害,今儿这一趟,算是彻底让我心服口服了。”
“是呀是呀!”青穗也十分激动,“当时姑娘说完最后一句话时,骆三姑娘吓得魂都快没了,姑娘若是再刺激一下,她没准还能直接晕过去。”
魏嘉宁冷哼道:“活该!让她披着人皮不说人话不干人事,这回踢到铁板了吧?骆首辅不把她打死都算好的。”
沈翩翩听着二人激动地你一言我一语,没插话,只是唇角微微往上弯了弯。
骆家这回,要摊上大事了。
她今日本来只是抱着结交人脉的准备去的,是骆瑶非要触她霉头,自作聪明想把她架上去,逼着她不得不亲口为宋敛洗白。
洗白?笑话。
宋敛欠沈家的,欠她爹爹的,哪有那么容易就一笔勾销?
骆瑶本不是个烂到根上的人,否则当初沈翩翩也不会好心提醒她不要引狼入室。
可坏就坏在,骆瑶太傲太自负了,以至于潜意识里没把她这个商户女当回事。
以为略施小计就能让她钻入圈套,亲手勾销宋敛和沈家的恩怨。
想到这些,沈翩翩叹息一声摇摇头。
所谓祸莫大于轻敌,看来,骆三姑娘仍需修炼呢。
——
骆瑶坐上马车后,一路都在催促车夫加速。
紧赶慢赶,总算是到了状元府。
宋敛之前被魏潜的人毒打了一顿,身上的伤还没痊愈,至今仍在病假中。
不过有骆瑶的警告在先,宋敛的“病因”被状元府捂得严严实实,暂时还没透露出去。
对外只说是染了风寒,咳嗽严重。
骆瑶到状元府的时候,大夫刚给宋敛换完药。
距离被打至今才两三日,他的伤口还没完全结痂,这会儿面上仍旧是一片病态的苍白色。
但换药的整个过程,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,仿佛早就习惯和麻木了这种疼痛。
听书童说骆瑶来了,宋敛淡淡嗯了声。
这两日,骆瑶往他府上跑已经是家常便饭。
“宋大哥。”
骆瑶一进门,看到宋敛虚弱的模样,到底还是心软。
“你今日感觉怎么样了?”
宋敛扯过一旁的外衫披上,语气淡漠,“死不了。”
骆瑶皱起眉,“都这时候了,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?”
宋敛抬头望着她,似笑非笑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