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家。

应母咳嗽着，在佛堂跪拜焚香。

宁姨在身旁陪伴搀扶。

外面有人怒冲冲进来，应母安安静静地念完佛，起身看着身后的应肇行。

知道他来干什么，宁姨在应母身后，不免有些紧张。

应母拈着佛珠，“肇行，人是我要放走的，你别为难旁人。”

应肇行两眼赤红，紧盯着她，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怒火。

应母看他这样，叹了叹，“你还真要让小理死在你手里吗？那是一条人命。”

“她难道不该死吗？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？我叫你别插手我的事了！”

应母握着佛珠，“能让你这样暴怒的，还能是什么——也是你福薄，你跟小理有过孩子，被你自己折腾没了，这些年，你自己没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，到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，该放手就放手吧，强求已经于事无补。”

应肇行脸颊肌肉紧绷，“我偏要强求，我没有放过她，她跑到哪里都没用，我一定把她抓回来，亲手结果她。”

应母摇头叹气，“你啊，脾气一直不肯改一改，要是你肯说些软话，多认真一些，哪至于闹到今天……”

应肇行听不进去说教，正在气头上，语气很冷，“你是我母亲，我不能把你怎么样，但是如果你再插手，我就拿你身边的人下手——你知道我说的出做得到，我的事不需要你掺和。”

说着，阴沉地扫了眼宁姨，他扭头走了。

应母看他是真的被惹急了，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，她长叹一声。

宁姨扶着她，“太太走的那天早上，肇行心脏病差点犯了，吃了药才缓过来一点……他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……”

应母无奈叹息，“有什么用，言理走了哪里还会再回来，往后啊，就剩他孤家寡人了……”

——

在休整了一阵子后，言理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。

孩子在长大，每一天都带来新的生机和欢笑。

司屿陪着她到处走，他看着她心情一点点好起来，知道她正在走出那段婚姻的阴影。

这天，他们一起去市区，采买一些东西。

言理想给孩子买几套衣服，他们长得很快，隔一阵子衣服就小了。

搬到了新家，也有很多缺少。

到了商超，司屿在旁边推车，她在前面挑挑选选的。

他很耐心，她要买的东西太多了，他们住的地方比较偏，出来一趟比较费时间。

他在后面，低头枕着她肩膀，“阿言，要不要换个地方住，现在住的地方远离市中心，我知道你平时很闷。”

言理想了想，“我们现在还不能跑到人多的地方招摇，过阵子再说吧，住乡下也不错，安静，风景也好。”

他有些怅然，她是习惯了优渥便利的生活的，现在要跟他躲在乡下，他知道是让她委屈了。

言理回手摸摸他的脸，“好啦，我说真的，现在蛮好，去帮我把架子上面那个奶粉拿下来看看。”

司屿马上伸手去拿最高处的奶粉下来，两人正一起研究，他突然察觉到什么，抬眼去看货架那边的人。

是两个年轻的亚裔女孩，她们正用兴奋的眼神看着司屿。

司屿带着口罩和帽子，只露了鼻梁和眼睛，他做明星久了，对这种事见多了，他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。

他背过身去，拉着言理就走了。

那两个女孩却没有放弃，而是紧跟上来。

言理在选其他东西的时候，司屿听见一个女孩追过来，问，“你是司屿吗？可以跟我们签个名吗？”

司屿摇头，“认错了，不是。”

那两个女孩懵然，“可是你的声音……”

司屿没有再说，拉着言理一起直接去结账。

离开超市，两个人东西还没买齐全，只好再去另一家商超继续买。

他神色比较紧绷，格外的警觉，言理安慰他，“别担心了，这种情况也正常，谁叫你之前那么红，国外有人认出你也不奇怪。”

他却是担心惹麻烦，“m国还是太多国人了，我们应该去一个人更少的地方。”

言理笑，“躲到南极洲啊？你长这么帅，就算不认识你是明星，也会有路人偷拍你发上网的。估计近几年，我们都要面对今天发生的事，别太担心了，正常生活，过阵子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也好。”

司屿握着她的手，知道他们只能让时间来淡化他们的存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