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甘愿。”她口角有血线溢出,面庞带了笑,声音却是无比坚定愉悦。
“值得么?”有泪从他脸颊滑落。
“值得。”她笑,唇角溢出更多的腥红来,但她似乎意识不到,只伸出纤细苍白的手轻轻拭了他脸颊上那将落未落的泪珠。
我定在当地,藏在乔楚心底的人居然不是雪衣,也不是她的夫君杜遇平,而是我的夫君——杜遇安!她从来不唤我“嫂嫂”的原因竟是这样!
“木兰,对不起。”她纤细的手向我伸来,我蹲下,紧紧握了。
“不,乔楚,谢谢你,谢谢你如此待他!”我哽了声音,抬头望了他一眼,乔楚对他的爱,一丝也不比我少啊!
“木兰,我好生羡慕你,知道么?”她的目光仍定定盯着杜遇安,仿佛要将他的样貌溶入自己身体一般,话却是对着我说的,“我统共、只念了三个男子,唯有遇安,是真值得……”
“你先别说话,让他替你止血,他会医!”我急急看身杜遇安,“快呀。”
“人一生,总得……总得……为自己的心,活一回……”她轻咳一下,我赶紧拿了帕子去拭她口角不断涌出的鲜血,“就让它陪我入土,做,做个念想……”
纤细苍白的手终于垂下,指尖上还带着杜遇安那滚落下来的泪珠,另一只手内握着的,竟是她刚刚为我梳理长发的半截红木梳子!
“乔楚!”我大叫,但是她却再也听不见!飞蛾扑火,明知粉身碎骨,它还是会毫不犹豫去做,乔楚,你也是这样么?
“啊!”杜遇安仰天一声大吼,放了乔楚,提了剑旋风般袭向雪衣!
雪衣急急用折扇抵挡,刚架着红枫走向门口的另两名黑衣人丢了赤枫,抽剑急速奔来相援,霎时一共竟奔来六人,将杜遇安团团围住!
而雪衣竟是一脸淡漠,仿佛院落中的这一场撕斗与他无关般!
杜遇安竟毫不怯场,小腿上的伤他也毫不在乎,挥剑,瞬间又
有两名黑衣人倒下,然,血却从他小腿上越流越多,红了鞋袜——这样缠斗下去,遇安必败,且非死即伤!
我捡起倒地黑衣人的剑,飞身跃上石桌,一手反捏了雪衣的手臂,另一手将长剑横在他颈前,朝黑衣人厉喝,“停下,都给我停下,不然,我杀了他!”
打斗立马停下,少了一臂的赤枫惨白着一张脸,另一手紧握了用衣袖缠起来的断臂,向雪衣道,“主子,万不可妇人之仁啊!”
“你对杜遇安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,非要置他于死地?”对着这张俊脸,气便不打一处来,遇上美男,又有如此美景相伴,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,偏弄的血迹斑斑,生死相搏,一点美感也无!
“姑娘误会了,我们之间并无什么深仇大恨,只不过切磋罢了。”雪衣居然一脸轻笑?!
“让他们全部退下!”才不信他的话,我将剑更离近他的颈子——只是,他的身材偏高,我这样踮着脚横着剑,未免有些吃力。
“退下!”雪衣一勾唇角,竟转眸盯着我笑了一下。
“主子,若此时放他,犹如纵虎归山,到时悔之晚矣!”赤枫“扑通”竟跪向青砖铺就的地面!
“退下!”雪衣冷了眸子。
“四王爷!”赤枫再叫。
“退下!”再次出口,黑衣人搀扶着另两个受伤的,慢慢离去,当走到赤枫身边时,赤枫竟一把拔了一名黑衣人的剑,横剑自刎于当地!
“厚葬赤枫!”雪衣只轻轻说出这四个字,我手里的剑无力垂落——这雪衣,竟是****四皇子,中宫悬空之际,此人当是最有力的太子人选!
“你不怕么?”杜遇安口角勾起,竟挂了一个无比冷冽的笑。
“既然放你走,你自然知道我的心思。”雪衣,不,现在该四王爷了,手执折扇,轻轻飘落于地面,转过身,仍是那一抹带了厚道的笑,向我伸出了手。
“到底,你还是算不得坏人。”扶了他的手,轻轻跃下,如
若刚才不是他故意让我挟持,我哪能得逞?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,木兰还是要说句‘谢谢’才是。”
“你的对手,放眼天下,还是天下!”杜遇安弯腰重新抱了乔楚入怀,字字清晰,“木兰,我们走。”
回首望时,阳光为雪衣身上罩上一层金黄的光,他便那样弯唇,静静地看着我们走出……
“你们可出来了!”出得寺院,最先讲话的竟是卫桐若,身后是两排手持兵器的官兵,他手一挥,向身边的副官道,“没事了,你带人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