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活的吧?”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拂了拂,本想使劲拧一下子,报复这样长时间给我带来的不安与伤痛,然而,一时竟不忍下手。
“一会儿再跟你解释。”他伸手理了理我腮边的发,轻轻道,“这些时日,你受苦了。”
“梅心,过来,我不想伤着你!”父亲颠狂着,手里仍抱着那长长的树干,站在十米开外,腥红的眼睛里有着一股与颠狂不相衬的伤痛,对,是伤痛!
“她,不会过去,她,是我的!”杜遇安冷冷淡淡,唇角勾起,却是一线凉薄轻笑。
“不,梅心她,心里只有我,我们已经有了女儿!”父亲有些着急,眼睛四处寻找,口里短促叫着,“木兰,木兰,去哪儿呢?来,来爹这儿!”
“沈梅心的心里,只有杜敬天,从来就没你叶啸天的位置!”杜遇安收紧扶在我腰间的手,静静望着我的父亲——为什么杜遇安会如此说?父辈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纠葛?
“杜敬天,沈梅心,你们要做一对鬼夫妻么?”父亲忽然仰天“哈哈”大笑起来,腥红的眼睛,虚肿的脸颊,溢起道道横纹,说不出的恐怖,“就是你们做鬼,我也要再杀你们一次,让你们鬼夫妻也难做成!”
话音落,父亲放平树干便向我和杜遇安横扫过来,枝干所过之处,掀起一股狂风夹杂着刚刚落地的青绿枝叶,直逼的人衣襟乱飞,长发飘舞!
“啸天,不要啊!”闭着眼,听见二娘尽力喊出的声音,顷刻被树干舞过的风声掩盖住。
“师傅,向左跳,快啊!”小承的声音响起,不知唤的是谁?只觉自己身子一轻,杜遇安携了我的腰,跃起两丈多高,跃过父亲横扫过来的树干,又从另一棵杨树后穿过,“咔”地一声响,刚跃过的杨树,在我们身后响起,杨树的枝桠被扫断,一时间又如下了一场绿雨,只留主干和一枝较粗的旁干,父亲手里的树
干一下子卡在中间,他又是拔,又是拽,许是疯狂的力气快用完的缘故,那树干居然纹丝不动!
父亲一转身,恶狠狠地盯着我和杜遇安,是的,在这一刻,在父亲的眼中,杜遇安便是杜敬天,而我,便是我那娘亲沈梅心!
“去死吧!”父亲双掌齐发,掌风所到之处,飞沙走石,杜遇安早携了我,躲了过去。
“啸天,停下,那是木兰啊!”二娘眼见父亲六亲不认,居然扑了上去,紧紧抓住父亲的一只手腕!
“贱人,都是贱人!”父亲看也不看二娘,另一掌蓄起真气,一掌拍向二娘的手臂,一声痛呼,二娘卧倒向地面。
“二娘!”
“娘!”小承和我的叫声同时响起。
“你赔我娘,赔我娘!”小承扑向父亲,抓住父亲的衣襟撕打起来。
“小承快走开!”我惊叫出口,父亲现在处于癫狂中,哪里是能用言语说通的?我真怕——
果不其然,只见父亲一挥手,手里还抓着父亲一片衣襟的小承身子呈弧线状,向两丈开外飞去!
一道玄色身影,从院落门前跃向空中,张开双臂接住小承后,就地一滚,缓冲力度后,将小承扶了起来——正是几天消失不见的季如玉!
我心下一松,只不知二娘的手臂伤的怎样了?
刚想抬眸去寻二娘,父亲一声吼叫,立起双掌,身子如疾驰的猎豹,乱发蓬飞,向我和杜遇安扑来!
这一掌父亲竟用了十成功力,不容小觑,紧握了杜遇安的手,双脚点地,和他一起向一旁纵跃开去!
“扑”一声响,从身后传来,回头看去,父亲竟扑向地面,腰侧间有半支剑带血兀立——这,这不是我那刚刚被父亲捏断的半支剑么?被他斜插在厅外的地上,现在却被他自己扑上了!
心内“扑通”“扑通”急跳着,不知父亲伤的怎样了,要不要紧?抬眼望向杜遇安,却见他正露出狐疑的表情审视着父亲。
片刻,父亲挣着缓缓
立起,自看了看腰间,居然伸手一把将断剑拔了出来,一股鲜血喷洒而出,唇角抽动了几下,父亲终于“通”一声倒地!
“围起来!”一声熟悉的喝叫传入院内,院门口不知何时,竟来了如此多的人!
季如玉不说,还立着杜遇平、卫桐若及手下的一干士兵——这又是怎么回事?
一阵忙乱之后,二娘被送到床上,由如意看护着,小承早派了人去找郎中;父亲叶啸天带伤被卫桐若带走,同时被带走的还有盟主府一众江湖人士!
原来,杜遇平、季如玉同时在府衙状告四年前扬州两起血案俱与父亲叶啸天有关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