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夫人的儿媳妇曹氏在旁边笑着打圆场道:这孩子是高兴坏了么,才见了面也不见礼,又在胡说起来了,怎么就信口叫起妹妹来了?”
东城拍拍额头,回头对母亲跟冯夫人温姨妈笑道:我的确是一时高兴竟忘了辈分,只是看着她反比我小很多,倒要让我怎么叫出口?”
东城虽比温纯小一岁,个儿却比她高出半个头去,看着反像是哥哥。
温姨妈笑道:不碍事,他们年纪差不多,自在在一起玩耍就好,何必论那些虚头辈分之类的,不要拘束了才好。”
这孩子被我惯坏了,平日里就没天没地的,”冯夫人含笑回道:如今你这么说,他越发得意了。”
果然东城露出得意顽皮的表情,又笑声朗朗地说:祖母也是疼爱我的,如今来的姨奶奶也是好性疼爱人的,姨奶奶放心,我以后会好生跟纯儿妹妹……不不,是跟、跟纯儿姐姐相处的。”
冯夫人笑道:瞧瞧,越发没大没小了,今儿第一次见,就闹笑话了。”
曹氏正要训斥东城,温姨妈道:我倒是觉着这样好,以后就这么叫就是了。难道要让他小小的孩子,叫纯儿姑姑么?”
东城道:我知道祖母是怕我丢了礼,大不了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,我就叫姑姑,没有外人,我就叫姐姐就是了,这样总该成了吧?”
冯夫人笑道:你看看他,说的还振振有辞呢。”
温姨妈道:这孩子很好,我很喜欢,千万别为难他,就由得他的意思很好。”
曹氏在旁听了,才放了心。
东城此刻已经走到琉璃身旁,问道:姐姐方才去哪里了?”
琉璃默默地望着他,并不言语。
温姨妈跟冯夫人正有些担心,东城又道:这府里我最熟悉,以后要去哪里玩,我陪着姐姐怎么样?”
琉璃低下头去。若不是知道温纯天生痴愚,如此情态,只叫人以为是女孩子害羞的缘故。
东城望着她,虽得不到回应,却丝毫不觉着窘然尴尬,反而兴高采烈地又说道:姐姐答应就好了。放心,我绝不会欺负你。对了,我屋里有很多好玩的,待会儿叫人送些给你去。”
温姨妈大为欣慰,冯夫人也松了口气,对温姨妈道:你瞧他们相处的多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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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,温姨妈叫了养谦进来,询问他今日去见范家一gān男人的事。
温养谦一一说了,其实以养谦的为人,从来应对妥帖,是绝不会出错的,不过范府并非别处,他们又是投奔来的,自要谨慎对待。
养谦又道:大爷称病没有见到,三爷也不在家,倒是跟二爷说的很好,本以为见不着四爷的,临了他又回来了,虽没说多久,但待人是好的,说是既然来了就安稳住下不必担心别的等等。”
温姨妈主要也是想问跟范垣是否见过,如今听儿子说了,便道:阿弥陀佛,见了他就好了。”
因见屋里无人,温姨妈便小声跟养谦道:我其实早知道你姨母不待见这位四爷,今日跟她说话,果然比先前还要……不和似的。我心里担忧他也记恨你姨母、从而不待见我们呢,谦儿你以后可要小心应对才好。”
温养谦点头:母亲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
温姨妈是最放心他的,便含笑点头,又见琉璃在旁边低着头玩荷包,就爱惜地摸摸她的头:今儿你妹妹见了府里几个小孩子,跟东城倒是最好的,我看东城也是真心喜欢她,我也放了一大半心了。”
温养谦捏了捏琉璃的荷包,温声道:妹妹这荷包里空了,先前那松子糖吃完了?听说京城的金福堂里有一种苏糖最好,明儿我给你买来可好?”
这荷包里先前的确有些苏糖,琉璃闲着的时候不知不觉都吃了,见温养谦如此细心体贴,不由抿嘴一笑。
养谦望着她的笑,也喜欢的对母亲笑道:妹妹这样可爱,自是人见人爱的,母亲还担心什么。”
温姨妈也笑说:我们见着自是宝贝一样,别人未必会都是打心里喜欢的。何况高门大户多会看人下菜碟,如今是仗着我们是夫人的亲戚才礼待的,暗地里保不齐怎么说呢,我们自要有数。”